《港岛浮世绘》杠杆配资平台
暮色中的维多利亚港吞吐着咸腥的海风,我站在甲板上望着那片钢铁森林。邮轮缓缓靠岸时,忽见霓虹灯牌在薄雾中次第亮起,像极了幼时见过的走马灯。这便是香港了——这座在咸水里泡大的城市,总教人想起《山海经》里吞吐明珠的鲛人。
香港特别行政区蜷缩在华南一隅,世人唤它作\"港\"。这弹丸之地囊括了香港岛、九龙、新界并二百六十二座星罗棋布的小岛。说来也奇,这般方寸之间的所在,竟能吞吐四海金银,成了全球第三大金融心脏。那些玻璃幕墙的摩天楼里,不知藏着多少算盘珠子的脆响。
展开剩余70%行至尖沙咀,弥敦道上的人潮比黄浦江的浪头还急。忽见一座灰扑扑的大厦蹲在奢侈品店的夹缝里,活像筵席上穿着旧长衫的落拓书生。本地人告诉我,这便是鼎鼎大名的\"重庆大厦\"——虽与山城重庆同名,却因着重庆街的名号,倒成了个美丽的误会。
这幢1961年降生的老建筑,如今已是个花甲老人。外墙的瓷砖剥落处露出深浅不一的疤痕,电梯运转时发出的呻吟声,总让人疑心它随时要散架。可谁曾想,当年它也是戴过金丝眼镜的体面人。英国军官的皮靴曾把它的大理石地面踏得锃亮,邵氏电影公司的明星们在它的走廊里留下多少香风。越战时期,这里又成了美国大兵醉生梦死的温柔乡,威士忌与胭脂气浸透了每一块地砖。
如今的重庆大厦倒像个微缩的巴别塔。印度香料与非洲鼓点在此处交织,纱丽与坎肩在楼道里翻飞。底层的兑换店窗口,各国钞票像枯叶般沙沙作响。五楼的咖喱馆子里,锡克教徒的缠头巾映着霓虹,倒比庙里的金身还亮堂几分。这般光景,无怪乎有人称它是\"九龙城寨的海外版\"。
我立在逼仄的电梯里,忽听得身后传来粤语、印地语和斯瓦希里语的混响。铁笼似的电梯缓缓上升,透过锈迹斑斑的栅栏,看见各色人等在楼道里穿梭如蚁。想起昨日在兰桂坊见到的西装革履,今日在此处见闻,倒像是掀开了香港这件锦袍的里子——针脚虽粗,却自有一番筋骨。
临行前,大厦管理员用带着潮汕口音的普通话叮嘱:\"后生仔,钱包要揣好。\"这声提醒混着咖喱味飘过来,倒比海关的告示牌更教人暖心。重庆大厦就像香港这锅老火汤里的胡椒粒,虽不起眼,少了它却总欠些滋味。
离港那日,晨雾中的维港又显出几分清朗。想来这城市最动人处,恰在于它既容得下中环的铜臭,也纳得下重庆大厦的烟火。愿这座永不停歇的熔炉,永远沸腾着兼容并包的热力。下一程邮轮启航时,但愿你我都能在这浮世绘里,寻得自己的那抹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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